燕如歌淡淡的掃了一眼繡房內的眾人，原先那幾個同季曉一起尋燕如歌麻煩的陪讀丫鬟全都縮了縮頭。

她們這幾日對於皇後賞賜燕如歌一事也有所耳聞，更何況燕如歌家中身份高於她們之上，若不是那日看著有季曉撐腰，她們是斷斷不敢在燕如歌面前造次。

錢湘婷看著她們一個個縮頭縮腦的模樣也不由的捂著嘴笑了笑，這群狗眼看人低的東西，前些日子還仗勢欺人，現下可好了，如歌得了皇後娘娘的恩賜，有她們後悔的。

溫婉婉同季曉二人對視一眼，而後仍是低下頭自顧自的做著自己手裏的事，並沒有像往日一樣上前去尋燕如歌。

那日燕如歌下手不輕，雖然沒有直接打溫婉婉的臉，可她暈倒時撞到了地上，現下臉上青一塊兒紅一塊兒的，盡管她塗了厚厚的脂粉，仍是沒有將那傷口擋住。

“呀，妹妹你這臉上是怎麽了？”燕如歌故作驚訝的問了一句，惹得一旁不少人轉過頭來看。

自燕如歌進來，那些一同進宮的陪讀丫鬟便低著頭，生怕一個眼神兒惹怒燕如歌，所以也並沒有註意到溫婉婉，現下她們聽燕如歌說全都擡頭朝著溫婉婉那邊兒看了去，有幾個丫鬟終於是憋不住笑出了聲。

溫婉婉本就在意容貌，如今她破了相只覺得面子丟進，整張臉漲得通紅，同她原本就青一塊兒紅一塊兒的傷更是相配，看起來如同唱戲的醜角一般，甚是滑稽。

她憤憤地哼了一聲，連忙伸手用手絹兒擋住了自己的半張臉低下了頭去，再也沒有擡起過頭來，季曉臉上的腫雖然已經消了，可也仍是有些紅，見溫婉婉被眾人嘲笑也下意識的擋住了臉。

燕如歌看著她們二人，眼裏是止不盡的嘲諷之意，原本她只想著報仇，可現下她的想法改變了，日後的時日還長，她不介意陪她們慢慢來。

她們這兩日每日在繡房裏要呆上足足的兩個時辰，燕如歌想著與其閑坐著，倒不如跟著錢湘婷學些繡花針腳。

雖然平日裏錢湘婷看起來大大咧咧，可做起這些來，卻是一點兒都不馬虎，精致的很。

原本燕如歌就聰慧，學這些東西自然也是快很多，只是燕如歌性子急躁，繡了一會兒，便覺得有些煩了。

“湘婷，那日你回了宮裏三公主可有再問些其他什麽？”燕如歌將手中的針線放到了一旁，輕聲開口問道。

錢湘婷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，她總覺著燕如歌自從皇後娘娘宮裏回來便對三公主上心的很，不過還是照實說了。

得知三公主並不在意這些，燕如歌這才松了口氣，不過想來倒也是，三公主性子直爽，想來是斷斷不願意也不可能摻和進來的。

回了長信宮，燕如歌還未進自己房門便聽到顧景然房內傳來了一聲尖叫，她心中一驚，連忙跑到了顧景然房中。

方才那叫聲是顧景然的貼身宮女發出的，她現下正看著倒在地上的顧景然發呆，想來是被嚇到了。

“還楞著做什麽，快去傳太醫！”燕如歌上前到了顧景然一旁，對著那宮女吼了一聲，那宮女這才反應過來，轉身跑出了屋外向著太醫院去了。

顧景然嘴角現下還有著血跡，想來地上的那一攤血是顧景然吐的了。

她將顧景然安頓好，而後又為他把了把脈，不過隨即燕如歌便有些意外與不解。

雖然顧景然面上看著病情似乎是嚴重了許多，可脈象卻一絲問題都沒有，甚至比從前好轉了不少，只是若真是如此，為何他還會突然吐血暈倒？

太醫沒一會兒就來了，顧景然暈倒這事驚動了不少人，不過一同跟來的也就只有顧景時一人，除此之外便再也沒了旁人。

見顧景時進來，燕如歌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，而後邊又轉頭看向了太醫。

來的太醫正是上一次顧景然病重時的那位太醫，聽顧景時說，這方太醫同顧景然的親生母親甚是交好，所以一直以來顧景然的病情都是這位方太醫照顧的。

“如何？”顧景時見方太醫診完脈，連忙上前問了句，燕如歌在一旁卻是一句話都未說，想著那方太醫會如何回應。

“哎。”方太醫嘆了口氣，許是不知道怎麽回答，只能悶悶地坐到一旁，緩了許久他這才開口“說來甚是奇怪，十一皇子這病本是好轉的，只是不知為何突然藥效攻心，這才吐血暈倒，聽聞十一皇子前些日子出宮尋了藥，想來就是那藥的問題了。”

聽後，屋內的幾人面色都變了變，莫不是那要出了什麽問題？

旁的暫且不說，燕如歌是看過那藥的，那藥並沒有什麽問題，不過看來方太醫現下也沒有法子醫治，恐怕他們得去宮外一趟了。

說時遲，那時快，二人擔心顧景然的情況當即便求了皇後，原是在此期間不論皇子還是陪讀丫頭不允許出宮，只是此事關系到了顧景然的安危，皇後還是同意了他們的請求。

顧景然先前去的那家醫館兒是顧景時向他說的，顧景時自然是知道那醫館兒的去處，只是因為在京城外，若是坐馬車前去速度便會慢了不少，所以他們二人幹脆騎了快馬，天剛黑便到了平頂城。

城門還未關，他們二人暗自松了口氣，而後連忙進了城先尋了個馬場將來時騎得馬匹安頓好這才去了醫館。

那老大夫平日裏是住在醫館內的，所以醫館一般都不會關門，他們到時醫館兒裏還點著燈。

同京城的眾多醫館兒不一樣，這家醫館要小得很，況且平頂城本就不大，估摸著整個城內也就只有這一家醫館兒。

“姜老頭。”剛進門，顧景時便喊了一聲，燕如歌微微楞了楞，看來他同這醫館兒的大夫認識，交情還不淺。

聽到門外傳來的聲音，姜老頭從裏屋探著腦袋看了他們一眼，而後這才朝著他們笑了笑，露出了微微有些發黃的牙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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